千璋

私设：赤井秀一假死后，玛丽知道长子健在，恢复真实外貌后从日本返回英国。

建议配合音乐食用

It takes a lot to know a man 

Chapter I.The news

 

The Hoover Building, 935 Pennsylvania Avenue NW, Washiton D.C,

 

‘根据一份家庭声明，Robert-Kennevelt的一个孙女和她8岁的儿子周五在马里兰州切萨皮克湾乘坐独木舟失踪后被推定死亡。’

“又一个Kennevelt......”詹姆斯将昨天的报纸轻轻地扔在桌上，灰蓝色的瞳孔看向桌子另一侧的金发女人：“朱蒂，你怎么看。”女人拿过桌上的报纸扫了两眼：“Well，the Kennevelt’s curse？那苏兹伯格(0)要赚翻了。”詹姆斯屈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桌面，提醒她严肃一点：“这里是胡佛大楼不是纽约时报，我们最好还是谈谈这个事情本身......除非你把调查前脑叶白质切除手术失败以致智力降至婴儿水准或者婴儿早夭也算做是FBI的工作内容。”朱蒂见好就收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在詹姆斯停顿后接上道：“从当天两位死者的活动轨迹来看，两位死者原本只是在近岸活动，但是最终却被发现在4公里外的海域。有人猜测是强风把它们吹到远海的，但是那天那片海域并没有风浪，而且在两位死者失踪之前，有游客曾目睹他们乘坐独木舟，如果真的只是发生意外，也不至于溺亡。死者Maeve·Kennevelt·McDawson，前人权律师和乔治城大学全球健康倡议的执行主任，并不是家族的核心人物。而她的丈夫Thompson·McDawson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成为了Maeve·Kennevelt的丈夫，谋杀Maeve和他们的孩子对他并没有益处。综上所述，意外死亡、政治谋杀和伴侣作案的可能性都很低。”詹姆斯略一颔首示意她继续。朱蒂握了握背后来自NCAVC（1）的报告：“因此，我们调查了死者生前的社会活动和人际关系，发现Maeve去世前曾着手开展过针对一家日本生物公司的指控，而这也许才是害死她和她儿子的直接原因。”詹姆斯接过报告，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组罗马音：“又是Karasuma（2）？”“是的。Maeve认为karasuma集团最近在研发的一种致力于返老还童的药剂APTX-4869不符合医疗道德伦理并试图指控这一行为。当然这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一个月之后，她死了。” “Karasuma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它的头目是谁，结构是怎样的。不过这不单单是我们的问题，”眼见詹姆斯的眼珠一抬，朱蒂明白这是老爷子要发动英式嘲讽的前奏，忙替NCAVC的同事们开脱道：“不止我们，MI6，俄罗斯人，中国人，法国人都参与了对这个组织的调查，但都没有什么进展。毕竟到目前为止，Karasuma只放出了几只小老鼠，比如之前的Vermouth，还有APTX-4869的开发骨干——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宫野夫妇死于几年前实验室的意外事故，而他们的两个孩子，大女儿死于银行抢劫案，小女儿在父母去世后顶替了他们的工作，目前下落不明。”詹姆斯重新拿起报告仔细看了看，才看着朱蒂道：“哦哦，这个大女儿，就是赤井做任务时......”“詹姆斯，我们在谈论karasuma。”朱蒂第一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詹姆斯的话：“poor her, poor girl, fine？”“这是英式幽默......我只是想给你放松一下，你太紧张了，孩子。”詹姆斯试图和缓二人之间的氛围：“关于这两个人的家族调查呢，总不会也一无所获。”“宫野厚司是独生子，他的父亲、祖父也是如此，考虑到他的两个女儿现在都宣告死亡，宫野家这一脉已经于理论上绝嗣。至于艾莲娜，她是日英混血儿，原姓世良。这个家族也不怎么庞大，是第一代移民英国的日本侨民之一，靠世代和英国人联姻实现了本土化，因此现在他们和日本唯一的关联就是他们的姓氏。这个家族在艾莲娜死后只剩下一位女性成员，是她的亲姐姐，世良玛丽，未婚，独身，现居伦敦，管理世良家族的美术馆。”“仅仅一天就查出来这么多，朱蒂，很不错。”詹姆斯满意地摘下金边眼镜擦了擦，并用相当长的一段死寂做出了最终的决定：“那么，去查她，我们在英国的办事处会给你提供帮助。”“英国办事处？你的意思是，我要到英国去，呆在她身边，调查她？”“你不能指望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情报就能从天上掉下来，想要顺藤摸瓜总要先走到瓜田里。”大概过了两分钟，还没有等到朱蒂回复的詹姆斯轻声催促了一下：“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是你？作为同一个家族仅剩的两名成员，又大概率是亲姐妹，她们之间互相不联系的可能性比我当选英国首相的可能性还低。这样一来，关于karasuma，从前你只有Vermouth这一个线索，现在，两个！而且新的一个比旧的更好，更稳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多了一倍的可能性抓住杀死你父母的凶手。朱蒂，你好好想想。”“我最开始调查这件事并不是为了......我当时甚至不知道Maeve母子的死和这个组织有关，我调查它只是因为任何一个美国公民都不该受到伤害或者不明不白地死去，这是我加入FBI的初衷。更何况我的父母是死在美国而不是英国，我相信留在这里更能......”“但是现实就是我们在美国本土调查了18年，你父母的死亡在美国调查已经不会再有进展！”詹姆斯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朱蒂，我理解你对这份工作的责任感和荣誉感，但在这之前我要提醒你，I'm your boss, and you’re just an agent.从程序上来说，我不需要给你解释我做出决定的原因，而你也不应该质疑我的决定。”可是朱蒂已经无力继续掩盖她的痛苦了：“詹姆斯，我可以、我愿意留在这里配合任何工作，只要不是和日本人打交道。你知道，在和秀......在和赤井探员......分手后，我一直在避免和日本人，和一切与日本相关的事来往，詹姆斯，这你也是知道的！”

 

“这是工作，工作！”詹姆斯敲了敲桌子：你怎么了，孩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被情绪左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赤井变得歇斯底里，那他呢？他会被你影响吗？你觉得你们俩情深似海，那么，他对你交代了多少关于他自己的事，你们又进展到了哪一步？哦，我知道了，他已经邀请你出席他们的家的圣诞家庭聚会了，对吗？他的父母马上就要带着可爱的小礼物来拜访我了，是不是？那我现在需不需要准备一下招待他们的宴席？朱蒂，回答我！詹姆斯的身体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着抖，然而当他冷静下来看着紧抿着唇低头流泪的女探员，不禁有些懊悔自己说话太重了。片刻后，他扶着朱蒂的肩膀，让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这些都没有。所以你看，你对他，他对你，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但是你对我而言不一样，朱蒂。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可又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你……我已经老了，将来你会接替我坐在这把椅子上。我敢对着上帝起誓，关于你，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一次也是如此。Kennevelt家族是伟大的，他们为国家付出了很多，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将凶手绳之以法的英雄，而我希望这个英雄是你。”我只是想尽可能多地给你些傍身的东西，在某一天我不得不离你远去的时候，它们还能替我保护你。“不要再为一个没眼光的男人伤心了，孩子，想想看，小的时候我让你整理房间，你不是也很利索地放弃了那些你不再喜欢的裙子和布娃娃吗？”真是个奇怪的比喻，朱蒂破涕为笑道：“Come on 詹姆斯，秀......赤井探员又不是布娃娃。”“是吗？我看他的眼睛没比布娃娃脸上的那两个纽扣强到哪里去。行了，Agent Starling，收拾东西去伦敦，我会安排那边的人和你对接。你要记住，美国之所以能成为世界第一，就是因为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走在最前面。这一次，你也要赶在我们的同行们之前查清楚这个该死的karasuma！”

 

所有的温情脉脉终归于图穷匕见，她透过舷窗看着大西洋温柔的天蓝色表面，想到碧波万顷下掩藏的至暗与狂涌，或也未必深过詹姆斯的城府。FBI的同事们私下里给过詹姆斯一个绰号，瑟曦·布莱克，大约是说他和瑟曦·兰尼斯特在某些方面很像，比如都把自身为数不多的人性全部留给了自己的子女，又比如很擅长用真假参半的真情流露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以詹姆斯养女这一身份生活已有16年，习惯了享受前者，而正式成为FBI探员不过两年，体会到后者的滋味还是头一回。她并不对此感到愤怒或失望，不过是更清楚地认识到养父作为FBI高级探员的另一面，也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数十年后的样子。一个女版的詹姆斯，她自嘲地笑笑，不怪赤井会选择放手，谁会想和自己的老男人上司谈情说爱，哪怕只是上司的精神体也不行啊。

 

英国的天气整体上阴晴不定，且以阴雨天居多，因此朱蒂很感激自己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就出发，避免了在绵绵细雨中拖着大包小裹的狼狈相。来接机的是一位名叫Lizzy的黑人女孩，和她一样大，25岁，丢进人堆儿里就找不出来的长相，但她矫健的身手让人完全忽视了她外在的不足——是的，矫健的身手，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一个看起来瘦瘦的年轻女郎可以单手把30斤的行李箱像扔小鸡崽一样扔进车后备箱里。“啊哈，路上辛苦了！我们现在在希思罗机场，离伦敦远着呢，你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睡一觉。诶，你饿不饿啊？一会儿到目的地我先带你去办事处的餐厅吃点儿什么吧。今天中午有安格斯烤牛肉，还有......”尽管Lizzy从一开始就让朱蒂好好休息，但是考虑到她一路上都在热情洋溢地向朱蒂介绍伦敦生活这一事实，她的好意大概率落空了。朱蒂在半睡半醒间不停地接收Lizzy的信号，等到了伦敦办事处时，Lizzy的演讲才刚进行到了伦敦交通这一部分：“在伦敦，你可以骑共享自行车，lime，Santander（4）都可以，平时上下班骑车子还有补贴。你要是不愿意骑车，就坐地铁和公交。伦敦的地铁四通八达，像Jubliee这样的新线路还可以连上手机4G。”Cool，朱蒂的头因为长时间颠簸稍微有点胀，因此只能用最简短的词汇来回应Lizzy的热情，劳驾，把那个世良家族美术馆的地址给我。

 

‘Cromwell Rd, London,SW7 2RL’

 

“Boss，蜜蜂又飞过来了。这周第四次！”一个皮肤白皙，黑卷发绿眼睛的少女小跑进了位于世良家族美术馆顶楼的一个小房间，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阁楼里。她说话的对象是一个有着淡金色卷发的中年白人女性，穿着最常见的黑白双色职业装，凌厉如刀的双眸落在少女身上时稍稍柔了一瞬：“你过来，头发都乱了。”“没有！”少女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任由中年女性拿起梳子梳理她乱得有点儿过分的头发：“真奇怪，明明死的是一个美国人，居然能怀疑到您头上。”“只能说他们的效率很高，那个小蜜蜂也挺聪明的，能从Maeve kennevelt的社会关系摸到咱们身上来。”受益于MI6精准的情报反馈，中年女性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显露出意外的神色，而是在少女的带领下远远地观察起了这只从大西洋那一头飞过来的勤劳小蜜蜂。Jodie Saintemillion，美国人，伦敦大学国王学院艺术管理专业的研究生，之前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工作，为了获得更高的职位申请了为期一年的授课型硕士项目。自称研究课题是家族文化产业的经营和发展，而世良家族美术馆是她主要的研究对象。无懈可击的假身份加上朱蒂本人的演技用来应付普通人或者初出茅庐的探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落在一个从业几十年的MI6高级探员的眼里多少就有点不够看了。演技很好，A+；走位定点安排得不错，但是忽略了有可能存在问题的装饰门，只能给到A；转弯时脚步太谨慎，这在同行眼里实在是对自己特殊身份的不打自招，最多给B-......中年女性在窗前伫足，居高临下地看着在美术馆中庭水池边吃着三明治的朱蒂：“如果我的推断没错，他们是在调查kennevelt的死因，想顺着我摸到Lene（3）的实验室，在这件事上，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而在别的事情上，女人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不着痕迹地看着身旁的少女。自己的丈夫，也是这孩子的父亲赤井务武是在美国追查案件的时候失踪的，自己这么多年来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恢复身份回到伦敦又要配合长子和karasuma集团交手，从来也没能到务武消失的国家调查。如果这个美国小探员真的可用，那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机会。

 

“下午好，Madame Saintemillion。”少女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母亲装出的温柔和煦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我是这家美术馆的馆长，Mary Sera，很高兴认识您。”朱蒂则完全是一个受宠若惊的学生模样，慌忙放下手中的三明治站了起来，三把两把擦净了手，脸上挂上几分讨好的笑容，握住玛丽的手仓促地摇了两下：“您、您好，Madame Sera，我，我，我是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研究生，我的研究课题是、是家族文化产业的经营与发展，您的美术馆是我一直、一直以来最感兴趣的......”说到最后，她白皙的面庞上浮现了一抹激动的红晕，要不是已经知道了朱蒂的底细，玛丽甚至准备帮她叫一下救护车。

“我们的工作人员向我介绍了您的情况，能得到您的喜欢是本馆的荣幸。”玛丽拉着她一起在中庭的长椅上坐下：“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到你的，请尽管吩咐。您对我们的美术馆还满意吗？”朱蒂连连点头：“我对这里的日本展厅特别感兴趣，没想到您这里还保存着完好的日本箱轿和日本武士铠甲。”“这些东西是我先祖的遗产，您能喜欢真是太好了。说起来，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对日本展品而不是欧洲艺术作品最感兴趣的美国游客。”“啊......因为，”一个好的特工要学会为了任务在关键时刻撕开自己的伤疤，而一个毫无心计的美国大妞应该是说话很容易跑题并且不会保守内心的秘密的：“因为我的前男友是日本人，日英混血，so....you know.”玛丽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日英混血？和我差不多,只是我不确定我身上的日本含量还有多少。他呢？他更像英国人，还是日本人？”“他？”在朱蒂的记忆里，生于英国长于英国的赤井秀一怎么看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英国人，但是为了karasuma，她还是给出了另一个方向的答案：“well，大约更像日本人吧，你知道，闷，抱歉，我是说，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情绪。”“那听起来可就比较像英国人了。”玛丽表现出一副推心置腹的长辈模样：“朱蒂女士，尽管有些唐突，我还是想和你说，虽然能感觉到你很爱他，但说实话，日本男人可不是好的婚恋对象。我身上有日本人的血脉，也交往过日本男性，正因如此，我可以说非常了解他们。傲慢的大男子主义，对女人我行我素，不是一个体贴的伴侣人选。如果你的前男友真的更偏向日本人的性格，那我只能恭喜你摆脱了一个大麻烦。”传闻中独身的女士曾经有交往的对象，且还拥有目标国籍，这引起了朱蒂的兴趣：“您也交往过日本人？”“对，一个普普通通又不负责任的日本男人，很短暂的交往，我现在连他叫什么都忘了。”“诶？那他当初是怎么吸引到您的？”“可能是长得帅吧。但是现在想想，也就那么回事儿。说真的，男人很没有意思，所以我们还是来聊聊您的研究课题吧，有什么我们能帮到您的吗？”被玛丽调转了谈话的方向，朱蒂并没有表现出失望，而是顺其自然地装作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我听说，这里有一个特别不错的档案馆，我想......我能不能查阅有关世良家族对美术馆的经营和规划的相关档案呢？”这个档案馆里面全都是世良家族放在明面上的东西，玛丽很大方地应允下来：“这当然可以，我想我们的经营方式也确实需要改善了。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随时来我们的档案馆，还有我们的阅览室，整座美术馆都愿意为您效劳。”

二人接下来的谈话专业得甚至可以被选入学术期刊，无非是探讨艺术展览的布局和设计，以及家族产业面临的问题，远远看上去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馆长前辈和一个年轻但是充满活力的策展新人对于行业深度问题的友好交流。等到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互相试探结束后，美术馆也已经到了闭馆的时候。玛丽很有风度地主动和朱蒂握了握手，沿着空荡荡的廊厅把她送到了美术馆门口：“很高兴认识您，Madame Saintemillion。”“我也是，Madame Sera。和您的对话真是令人愉快。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朱蒂吧。”“好的，您也可以叫我玛丽，我很期待和您的下一次见面。”

 

玛丽的笑容在美术馆的大门关上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守在正厅的少女见朱蒂已经离开便快步迎了上来：“Boss，您觉得这个Saintemillion到底怎么样？”“还不错，和我之前的判断基本一致，是个可用的人选。”“说起来，妈，”在无人处，少女在玛丽耳边低声道：“秀哥也在FBI，没准儿他们俩认识呢，我们要不要和秀哥确认一下。”“真纯，”玛丽看向少女的眼中罕见地没有那么温柔：“你秀哥已经死了，你要牢牢地记住这一点。而且，我也不是你妈妈，你应该叫我Boss，或者世良女士。”“这里又没有人......”“无论什么时候。”玛丽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向楼上走去：“要是你真的对她感兴趣，就自己查吧，我去泡一下澡。老天，美国人可真能说啊。”

 

许是自己老了，也可能是MI6的女探员们平时更安静一些，和这种鬼精鬼灵的女孩儿聊天久了还真让玛丽有点吃不消。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点开了音箱的随机播放，想借着音乐和热水帮自己放松放松。往常音箱里播放的大多是古典音乐，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和朱蒂一起批判了日本男人们太多的缘故，连音乐都有点替男人们反击的意味：

 

‘It takes a lot to know a man，

了解一个男人需要很多，

A lot to know, to understand，

他们难以了解，难以捉摸，

The father and the son，

他们是父亲，是儿子，

The hunter and the gun，’

如猎人，也如枪在掌中握。

······

 

‘It takes a lot to know a man......’玛丽如梦呓般重复着这一句歌词，双眼茫然地注视着已经存在了近百年的天花板装饰，完成了一次深呼吸。细细想来，她的前半生简直活得像个赌徒，从18岁就决定嫁给赤井务武，到大学毕业后立刻加入MI6，到决定打散赤井一家各自为战；从英国到日本再到英国，人生中无数个重大的关隘都是靠她的胆大心细和缜密头脑支撑自己和孩子们平安度过的。可是这一次，把两重宝押在这个年轻的美国女探员身上真的对吗？她没有把握，可是放眼望去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当她见到朱蒂的那一刻她便做出了一个判断，这个女孩子将来很可能会和她的家庭产生非同一般的联系，而正是这种可能的联系促使她最终向朱蒂伸出了橄榄枝。“The father and the son......赤井家的男人还真是没有一盏省油的灯。”不过既然做了决定，瞻前顾后胡思乱想也是无济于事的，她走出浴室，拿起真纯给她准备好的香槟慢慢地品尝起来，反正英国是她的主场，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中。

 

当最后一滴香槟滑入玛丽的咽喉时，音乐刚好到了结尾部分歌手的呢喃，慌乱的，低沉的，苍白的嗓音不断地放大，像是对她的一声声追问：

 

‘What are you so afraid to lose?

你害怕失去什么？

What is it you're thinking that will happen if you do?

如果你这样做，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What are you so afraid to lose?

你害怕失去什么？

You wrote me to tell me you're nervous and you're sorry

你写信告诉我你很紧张，很抱歉

What is it you're thinking that will happen if you do?’

如果你这样做，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Nothing。”玛丽干脆地关掉了聒噪得不合时宜的音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灯灭了。

 

-tbc-

 (0)纽约时报公司董事长

（1）国家暴力犯罪分析中心，隶属于FBI的调查和行动支持科，协助调查人员进行案件联系和其他分析

（2）乌丸集团

（3）Elena（艾莲娜）的昵称

（4）英国比较常见的两家共享单车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