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璋

*战后日常，彩蛋里是Seth第一天来报到的小故事

我是Seth Martinez，FBI国家安全处的一名普通的实习生。

我的直接上级是FBI最出色的女探员，Jodie Starling，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但是已经是一个十人精英团队的主管了。我们组主要负责跨洲犯罪团伙的稽查和审讯，这种犯罪团伙通常流窜范围很广，而且狡兔三窟，内部关系盘根错节，甚至可能有着不输给军方的武器配置，常常要我们和当地警察联手才能将其收入法网。虽然正如外界传闻的那样，我们和普通联邦警察之间总有一些难以调和的小摩擦，但是在Starling女士这里，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不存在这种问题。她自身出色的指挥和统筹能力让所有人相信只要有她在，我们总能用最小的付出换来最大的成就。更何况她的言语和姿态总是那么令人安心和值得信任，是以她的三言两语往往就能促成我们和其他安全机构的紧密协作。

也许是因为我年纪还比较小的缘故，Starling女士很照顾我，从不让我直接接触一线任务，而是把我放在最安全的后方。每当我展露出对一线任务的好奇和向往时，她总是笑着问我，想上一线？你会开枪吗？然后找出她参加前线警匪对战时的影像资料给我看，说，看看就好啦，没那么好玩的。她的枪法真准，300码外一枪击中犯人持枪的手，然后用剩余的五发子弹让其余的五个犯人也丧失了作战的能力，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30秒内。我指着视频里的她问，Boss，你是不是FBI枪法最棒的探员？她洒脱地笑了笑说，当然不是，FBI最不缺的就是枪王，我的枪法在这里只能算中游。还有比你还强的人吗？我不肯罢休地追问，那谁才是万王之王？因为这个问题，她看向我的眸子顿时跃起了点点星光，果断而又骄傲地说：“最能服众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

Agent Akai Shuichi，这三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单词。他和Starling女士很相熟，通常被称呼为Mr.Akai或者Sir，在FBI内部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毕竟FBI有无数的Boss和leader，可他是唯一战功赫赫到把代号变成专称的Sir：紧急事件小组总指挥官，FBI王牌探员，金牌狙击手。他的团队永远负责FBI最棘手的任务，因此也就成为了整个FBI公认的最有挑战性和最难进的team之一。Sir本身就是我们这些晚辈眼中的传奇，更不用说他那无往不胜的团队，所以很多FBI的年轻人削尖了脑袋试图加入他的团队中，但遗憾的是我并不作这种打算。这个男人在我眼里就像是一块冰，没什么表情，话也少，听说工作和训练时活脱脱就是个魔鬼，和他在一起时简直自带高压和低温效果，导致每一次我不得不面对他的时候，都控制不住双腿的颤抖。“要不是因为他真的很厉害，这样的同事早就被我们投诉无数回了。Boss，你怎么能忍耐这种人天天在你身边打转啊？”入职的第五天，我终于忍不住向Starling女士抱怨起来，而她只是如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笑着，说他就是看起来臭脾气，其实人很好的啦；又说他好歹是你的上级哦，就算不喜欢也不要到处讲；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是很糟糕的同事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抢着去和他共事，对吧？”她蔚蓝的眼睛笔直地看向我，把我所有想说的和不想说的话全都堵回了嗓子里：“下次他再惹到你，你就来找我投诉好啦，我来帮你教训他。”

这句话让我意识到，她和Sir大概不仅仅是关系很好的普通同事那么简单，而看看周围的人的反应，这一点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当我和同组同事Charlie像聊新闻一样说起Sir又来等Starling女士开完会一起去吃午饭的的时候，他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young man，you got it.”

You got it，yes，I always fxxk got it.

我的FBI的生活是从每天早上八点钟J.Black小组的例行晨会开始的。J.Black是Starling女士和她男朋友的顶头上司，虽然实际上已经快六十岁了，但老爷子还是坚持每天早八开例会的习惯。每当他出现在胡佛大楼里时，哪怕只是目不斜视地正常走路，也能吓得那些group leaders大气不敢出，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了。为了不在晨会迟到后接受Mr.Black的英式刻薄，我通常在7：50的时候就来到工位，准备好开会要用的东西后，等Starling女士一起去会议室。然而今天，我照常来到办公桌，却发现Boss已经在对着漆黑的电脑屏幕补口红了，而Sir正站在她的身边看属下和其他部门交上来的报告。看到我来，Sir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低下头凑到Starling女士耳边说：“你的小男孩儿来了。”Boss抬手轻轻拍了下Sir的额头，回头看着我，手上加快了摆弄化妆品的速度：“你稍等我一下哦，马上就好。”还没等我应答，Sir率先开了口：“我都等你半天了，你怎么不说让我也稍等一下？”Boss笑嘻嘻地抬手揉了揉Sir的头发：“因为你乖嘛。”原本因为我的出现而有些抱怨气的Sir被这么一揉搓便瞬间软和下来，倾身过去更靠近她一些，压低声音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和我Boss说了些什么，能让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停地笑。而我看着眼前这两个陷入了他们自己世界的人，只觉得自己一周以来树立起来的认知在这个奇特的早晨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还没等我缓过劲来，Sir已经飞快地在Starling女士的唇上触了一下，然后在她作势要打他之前，先一步拉着她向会议室走去。

看着他们手牵着手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想，他们是不是忘了带上什么，比如说，我。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Mr.Black面前似乎还知道收敛一点。会议开始，只见两个人严肃地并肩坐在会议核心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屏幕上的最新信息，一派国家精英、安全卫士的样子。然而，当我在会议中途弯腰去捡掉落的笔时，才发现了掩藏在庄严肃穆的会议桌下的真相——Sir正把玩着Starling女士的左手，修长的手指交错间，依稀还能看清二人手指上一模一样的对戒。

FBI要完，我想。

早会之后通常就是我们的日常工作。今天早上九点，Starling女士安排了一场审讯，犯人是一个跨州贩毒组织的二把手，这个人油滑得像泥鳅一样，前两次审讯都没能撬出有用的信息，上面对这个人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和信心。Boss在此关头主动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她的意思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他嘴里掏出来组织一把手的情报。

Mr.Akai最近没有什么任务，便主动请缨和Starling女士一起去审犯人。不得不说，他们俩的搭档真是天作之合，原本以为至少要持续一上午的审讯居然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这无疑又创下了FBI的一个纪录。只是不知为什么，Sir在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似乎很紧张的样子，脸色略微发白，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还能看到额头上的冷汗。据身边的同事说，这并不是Sir第一次参与审讯，但是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犯人还真是闻所未闻。于是，Mr.Akai在审讯中遭遇了什么就成为了当天FBI内部论坛的大爆问题，大家的猜测结果从最正常的犯人难搞到犯人是gay对Sir动手动脚再到犯人实际上是外星人，如此种种，实在证明了FBI超凡脱俗的想象力。最后，还是一个监控部门的同事匿名给我们看了一段审讯室的录像，揭开了谜底。犯人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嚣张或者穷凶极恶，反而是缩在椅子上，带着一丝良家妇男的楚楚可怜：“女士，我说过了，我是组织高级干部中的一个，但并没有负责核心任务，和我们头儿也根本不熟。我只是负责组织的一些边角料，对，就是那个皮肉产业，平时也就是收拢几个没有工作的偷渡仔接接客、拍拍小电影什么的。您别这么看着我，女士，我是个男人呀，男人哪有不好这口的。诶，先生，你也是男人，你肯定也看过吧？你应该懂的对吧！”很好，Boss把玩味的目光移向了Mr.Akai, 于是下一秒，Sir直接从座位走到犯人身边，拔下手枪指着犯人的裤裆：“我没有你那种乱七八糟的爱好，也没功夫和你废话。现在这把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你猜我扣到第几次扳机能打断你身上那个我们裤裆里都有的东西。”

我说过，Sir本身就很容易让人感觉到高压低温，再加上他一声接一声死神催命似的低吼和手枪一次又一次扣动扳机的咔嗒声，还是瞄准那么特殊的部位，感觉就好像死神挥舞着镰刀慢慢靠近来收割我的小弟弟。这种审讯方式让所有看到这段视频的男同事们都感到了脐下三寸传来的生理性阵痛，可想而知犯人面对的是怎样巨大的压力。终于，在咔嗒到第四声的时候，犯人崩溃了，哆哆嗦嗦地吐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报，顺便也吐出了括约肌里储存的东西。

听管理犯人的同事们说，这个犯人最后好像是彻底萎掉了。该说什么，不愧是你，Sir。残忍，太残忍了。

不过一山更比一山高，论折磨人，Starling女士也不是吃素的。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的问题从乘电梯下楼到在餐厅排队就没断过。“秀，刚才那个犯人跟你说你懂的，到底懂什么啊？”“......”“秀，你们男生是不是像那个犯人说的那样，都有那个方面的爱好和冲动啊？”“......不知道。”“秀，你冲动过吗？”“没有！”“秀，你没有这方面的冲动是不是因为不太行啊？”“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Sir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帮她切好的牛排塞进了Boss的嘴里：“或者我现在就让你检验一下我行不行？”

这是可以在餐厅里说的吗？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剁下来加盘菜，以逃避不得不听到限制级对话的命运。你们幸福就好，细节不必对我交待，谢谢。

忽略掉我身边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互相投喂和我Boss良心发现地问我吃没吃饱导致我不小心洒了自己一身橘子汁等事情，这还算是一顿顺利的午餐。也许是为了弥补我一早上受到的心灵创伤，今天下午所有新入职员工和实习生的邮箱里都收到了一封通知，邀请我们参加针对FBI新人和实习生的射击训练，还说会由全美最优秀的狙击手来指导我们。当我和同事们摩拳擦掌地来到训练场地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的枪械和训练设备吸引了，要不是有训练场的工作人员及时过来制止我们接触枪械的举动，这里可能会发生美国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枪击事件。然而，我所有的兴奋和期待在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头戴针织帽的高个男子的身影后开始渐渐转化为不祥的预感。

简而言之，Sir，我上司的男朋友，成为了我人生中第一位射击教练。之前我说过，Sir是很多FBI实习生和年轻人的偶像，因此大家对这次由他来指导我们的射击都是非常兴奋的，但我就是个例外。他的到来带给我的只有恐惧，这种恐惧差不多就跟高中的时候发现我姐夫是我们学校的学监一样。更令我绝望的是，明明他自己手下的新人Abby和Hall也在这里，他却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和训练内容介绍后直接把我从一堆人里挑了出来，担任这次射击训练的教具。因为是射击初级训练，Sir的课程安排是从持枪姿势开始的。“在你们大多数人未来的工作中，使用最多的就是这种手枪。尽管紧急事件部门可以接触到更复杂的枪械，但是，Abby和Hall，你们也必须学会使用这种最简单的枪支，这是所有枪械使用的基础，也是紧急关头你们自我防卫的关键。”说着，他拿起一支枪，摆出一个标准的持枪姿势，顺便示意我也做出同样的动作：“Boy，你看过Jodie用枪吧？她的射击姿势是最标准的，也是准头最高的持枪方式之一。像这样，双手握枪，双脚分开与双肩距离大至相等，双臂抬起向前抻出，双臂与双肩保持平行，脸向前方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射击。”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吹一波Starling女士，但我还是照做了，只是因为在他身边的缘故，身体确实控制不住地打起抖来。他好像并没有感知到我对他的恐惧，反而走过来帮我调整，这让我差不点哭了出来。

下一个项目是打靶训练，不得不说，接受过匡提科学院的教育的新员工水平要比我们这些实习生强得多。考虑到这一点，Sir把我们按照水平分成了两个组，新人组使用真枪实弹，而我们这些实习生使用训练用的橡皮弹。两组人的训练目标也不相同，新人组要求在训练后达到至少80%的中靶率，而我们这些人只要能中靶就可以了。就在我们这些实习生在一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Sir朝我走了过来：“要不要试试真枪？”

于是那一天，我在Sir手把手的帮助下，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10环的实弹射击。确切地说，是Sir把着我的手，带我扣动的扳机。尽管他没怎么瞄准，但是子弹确乎就那么乖顺地落在了靶心的位置上，让围观的同事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等Sir去指导别人的时候，一些FBI新人走过来问我和Sir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那么关照我，我当时脑子一抽，想也不想就回了他们一句：“他是我姐夫。”这句话显然落在了Sir的耳朵里，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回过头冲我露出赞许的笑容，然后过了一会儿晃悠到我身边问我，她现在让你叫她姐姐吗。训练结束后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今天是周五，大家都急着去酒吧和餐馆放松一下。Sir和我走在最后，这一次他卸下了工作中那种威武逼人的气势，反而像一个稳重可靠的大哥哥，很温和地跟我说：“Jodie的枪法在FBI算是数一数二的，”不，她说你才是最强的，“你要是喜欢射击，没事儿多跟她学学。”这么说着，街边一辆红色的福特悍马朝我们按了两下喇叭，Sir也自然而然地带着我向那辆车走了过去，我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驾驶座上是我可爱的Boss，Jodie Starling：“辛苦啦，Akai教官和Seth。”“还好。Seth在射击上有天赋，进步很快，你以后也可以多教教他。”Sir示意我坐到后座上去，自己则先一步钻进了副驾驶：“Seth，你住在哪里，我们先把你送回去。”“那你们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果不其然，前面这两个人一起回过头，用中午那种腻腻歪歪的表情看着我说：“我们要去约会啊。”

Fxxk，狗男女。Fxxk！